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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4.第四章自食其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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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自食其果

不用說,一定是為了剛剛那些事兒。

果然,一進前廳,就見父親神色凝重地坐在前廳的太師椅上。她放緩了腳步,施禮:“爹。”

大堂前,正跪著蘇家三小姐和四小姐,很顯然,兩人已經前來,惡人先告狀了。

蘇齊章緩緩喝了口茶,看不清神情:“說吧,怎麽回事?”

“爹,女兒有錯!”蘇月婁說著,在兩人中間緩緩跪了下去。蘇齊章的眼裏流露出驚訝與不解,卻也沒有立刻打斷她。

四小姐蘇彥婉見了,嘴角不自覺掛起了一抹計謀得逞的笑。

“女兒一錯,錯在愧為蘇府嫡女。從前只因女兒軟弱可欺,落得個嫡女草包的名聲,自己受罪不說,還連累蘇府背了罵名。”

她旁邊的兩人慢慢變了臉色。

“女兒二錯,錯在從前看不清朝廷局勢,枉自親近皇子。如今朝廷局勢尚未明朗,女兒應當與父親一樣,事事以當今皇帝為尊,而不是肆意妄為,給蘇府帶來不利的影響。”

“女兒三錯,錯在身為蘇府嫡女,從前卻未對庶妹嚴加管束,以致庶妹縷縷以下犯上,丟了蘇府的顏面。”

蘇月婁底氣十足,說得誠懇,說完眼底已經隱隱泛起了淚光。蘇齊章看向她的眼裏,流露出了從前從來沒有過的光華:“月兒,你……”

“請爹爹責罰。”蘇月婁說完,朝著蘇齊章結結實實地叩頭。蘇齊章一定想不到,自己一向最軟弱的女兒,能說出這番話來!

“蘇月婁!你……”蘇彥婉聽蘇月婁這樣說,氣鼓鼓地瞪住了她。蘇月婁回過頭,乜了她一眼,就把頭別向別處,不再理她。

“如果爹爹是問的今天的事情,那麽女兒可以說,女兒並無半點過錯。三妹搶我鮫人淚在先,;四妹為三妹打抱不平,對我動手在後。這些,可都是蘇府的下人們有目共睹的。”

蘇齊章轉而帶著十足的壓迫力望向了跪在地上的三小姐:“你二姐說的可是真的?!”

“爹爹!”蘇玉伶慌忙磕頭:“女兒是覺得那顆鮫人淚甚是新奇,可從來沒有動據為己有的心思啊!”

“是嗎?!”蘇月婁氣定神閑:“那麽不妨讓府裏的下人去你的紫東苑看看,這些年來,你搜羅了仙雲閣多少的好東西。”

跪地低頭的蘇玉伶聞言,雙手不自覺地往袖子裏縮了縮,身體也慢慢顫抖起來。蘇齊章的目光望向蘇玉伶,也明白了幾分。

“來人!”他喊來了幾名蘇府的侍衛:“徹查紫東苑!”

“父親,父親……”蘇玉伶擡起頭,慌忙爬向蘇齊章阻止道:“是女兒錯了,女兒不該對姐姐的鮫人淚動了心思,請爹爹責罰!”

蘇齊章低頭看了蘇玉伶兩眼,仍說道:“蘇府最見不得偷雞摸狗的勾當!查!”

蘇齊章將門出生,一言一行帶著十足的魄力。一語下去,沒有人再敢說半個不字。

這一查就是半個時辰。半個時辰後,前廳擺滿了從紫東苑搜羅過來的各種珍奇,細細看去,蘇月婁竟有許多認得的。

蘇月婁身為將軍府的嫡女,生母病故,她和嫡長子蘇君安自然是將軍府地位最崇高的。可是仙雲閣的好東西都被蘇玉伶搬了個七七八八,三小姐的紫東苑可是比仙雲閣華麗得很呢!

其中有一塊暖玉,是母親生前的愛物。只遠遠地看了一眼,蘇月婁就認了出來。

她忍不住走上前去,將那枚通體瑩澤的暖玉拿起來放在掌心,細細地端詳起來。想起母親生前的音容笑貌,蘇月婁的眼淚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流下來。

“父親……”蘇月婁擡頭:“這是母親生前最愛的暖玉,女兒之前一直好好珍藏著。可是前不久,它莫名地不見了,沒想到竟然在這裏。”

看著蘇月婁這樣的模樣,蘇齊章也不由得心裏一痛。

金夫人生前,在將軍府可是最受寵的。即使她故去了多年,仍然是蘇齊章心裏的白月光。這也是他一直對蘇月婁寵愛有加的主要原因。

蘇齊章的目光緩緩轉向了一臉惶恐的蘇玉伶。

“爹爹,爹爹……”蘇玉伶一時間很無措:“女兒只是看著這暖玉十分喜歡,所以一時犯了糊塗……”

“看看你這一桌又一桌的好東西,你究竟是犯了多少次糊塗!偷雞摸狗,說出去都丟人!”蘇齊章發了怒:“拖出前廳去,家法伺候!”

很快,就有兩個將軍府的侍衛上前來,把蘇玉伶拖了出去,沒一會兒,外面就響起了蘇玉伶悲慘的嚎叫。

一旁的蘇彥婉饒是膽子再大,也嚇出了涔涔冷汗。

蘇齊章緩緩地走到蘇彥婉面前:“你又是怎麽回事?!”

“女兒以為是二姐欺負了三姐,一時情急,所以才出手的。”蘇彥婉擡頭看向蘇齊章:“女兒誤以為……”

“混賬!”蘇齊章說道:“嫡庶尊卑,長幼有序,哪有亂了規距的道理。”

“家法伺候!”

一聲令下,蘇彥婉也被拖了下去。沒過多久,外面的慘叫聲就此起彼伏。

兩人都犯了大錯,杖責二十,而蘇月婁則被蘇齊章留在了前廳。

“砰”地一聲,前廳的大門關上,大堂內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,也隔絕了外面的喧鬧聲。而內裏,只有蘇齊章和蘇月婁兩人。

“據我所知,你今天犯的錯,可不止這兩樣。”蘇齊章坐下,淡定地喝了口茶:“說吧,和四殿下是怎麽回事。”

“父親,女兒私以為,四殿下多次來將軍府,名為下棋,實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”蘇月婁淡定地揭下面紗:“今天在院裏,他想輕薄女兒,女兒才出手的。”

“女兒自知貌醜,這一生也不會奢望男女之情。可是女兒也不願意成為朝堂的一枚棋子。”

黑暗裏,蘇齊章的眼裏露出訝異的光彩:“說下去。”

“四殿下常來蘇府,未必沒有自己的野心和算盤。當今聖上尚值壯年,一直沒有立儲。四殿下雖然文韜武略,卻未必是聖上心中的最佳人選。蘇家若過早地與哪位殿下沾上關系,成了棋子,可就十分被動了。”

“但是再怎麽說,四殿下也是皇上的子嗣,來了將軍府,也萬不能由父親去攆的,您說是不是?”

“可是我聽說,你今日把四殿下踹得有些重?如果因為這事和皇子結了仇,你又當如何處理?”

“父親,依女兒對四殿下的了解,四殿下一向謹小慎微,何況今天他有錯在先,斷然不會自己告發到皇上面前的。”

“反過來,若我今天放過他,依照四殿下的性子,來日他便該覺得我軟弱可欺了,到時候,只怕更難收場。”蘇月婁看向了蘇齊章:“父親,您也不希望蘇府與四殿下聯姻吧?”

“嗯。”蘇齊章微微點了點頭:“四殿下雖然懂得韜光養晦,但終究是個不太能看透的,與虎謀皮,吃虧的多。”

“我原本以為……”蘇齊章看著蘇月婁,欲言又止。

“原本以為,女兒心悅四殿下,是嗎?”蘇月婁垂眸,有些憂傷地自問自答:“爹爹想多了。女兒只想一直陪著爹爹和哥哥。”

“月兒……”蘇齊章有些意外,自己一向懦弱無能的女兒,仿佛一夜之間成長了。但是,對於蘇月婁,他始終是心疼和虧欠的。

“月兒是蘇府的嫡女,自然應該強大起來,做出蘇府嫡女的表率。”她笑了笑:“父親,您放心吧,以後女兒不會再像以前那麽軟弱了。”

黑暗裏,蘇齊章點了點頭。從前他為蘇月婁考慮了很多,現在看來,都是多慮了。

跟蘇齊章促膝長談一番,蘇月婁才從前廳出來。

蘇家大院裏,蘇玉伶和蘇彥婉兩人正被齊齊綁在凳子上,碗底粗的木棍一棒棒打在兩人的臀上。蘇玉伶使出了渾身力氣哀嚎,而蘇彥婉,盡管指甲深深嵌入木凳,卻一聲不吭。

蘇玉伶看見蘇月婁出來,便住了嘴,咬著唇死死地盯著蘇月婁。

蘇月婁也不惱怒,走到她面前,居高臨下望著她通紅的臉。蘇玉伶因為受了刑,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
“痛嗎?”蘇月婁望著蘇玉伶,淡淡開口。

“二姐,二姐,我錯了,你能不能……”蘇玉伶吃痛,伸手去抓蘇月婁的衣角,向蘇月婁服了軟。

可是蘇玉伶現在的痛,比起當初的自己,真是太少了。

“錯了?”蘇月婁望著蘇玉伶:“現在知道錯了?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,你當初犯錯的時候,可知道錯了?何況,即使你現在知道錯了,我也救不了你啊。”

“你!”棒子再次狠狠地朝著蘇玉伶的臀部砸下來,蘇玉伶立馬變了臉色:“蘇月婁!你真惡毒,你會遭報應的!”

“報應?”蘇月婁紅了眼眶,她生生將呼之欲出的眼淚壓了下去。

蘇玉伶,你現在受的苦,比起我當初又算的了什麽?!我當初因為你,成了大梁國最可笑的皇後,你可知道被逼著打掉孩子的滋味?可知道我又是怎麽熬過來的!你以為,這些血債,就能輕易抹消了嗎?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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